我們該如何傳承這民族瑰寶
太極拳是中華民族文化瑰寶。人們往往以為,公園里那種柔軟健身操就是太極拳。其實太極拳是一門以《易經(jīng)》、《道德經(jīng)》、《黃帝內經(jīng)》為理論基礎的內家傳統(tǒng)武功。清咸豐六年(1856),京都德勝鏢局在直隸廣平府河清縣丟失六王府鏢銀。廣平知府夏家鼎請?zhí)珮O拳師楊露禪、楊班侯父子出馬,捕獲匪首,取回鏢銀。此后只要將楊班侯大槍桿子插在鏢車上,各處綠林好漢無人敢下手劫鏢。楊氏父子被六王爺聘為王府拳師,數(shù)年后返鄉(xiāng)。同治五年(1866),由刑部四川司員外郎武汝清推薦,楊氏父子至端王府教貝勒載奕練拳。端王載漪主管禁衛(wèi)軍“神機營”,楊氏父子在營中擔任教師,楊班侯職銜為六品武德騎尉,賞戴藍翎。楊班侯與北京各門派武林高手比試,屢戰(zhàn)屢勝,號稱“楊無敵”。多羅隱志郡王載治主管“善撲營”,他拜楊露禪為師學太極拳,其子溥倫、溥侗貝勒拜班侯之弟楊健侯為師。當時八卦宗師董海川、岳氏散手宗師劉士俊、形意宗師郭云深、御前撲虎周大惠(即跤王大祥子)均在北京。楊氏父子若無卓絕功夫,豈能在京立足揚名?事實證明,太極拳的確是一流武功。1911年辛亥革命之后,楊家太極拳不可能再依附于滿清王室。1912年,楊澄甫在北京中央公園設場公開授拳,“學生”只練養(yǎng)身拳架,不涉及武術內功。只有正式拜師入門之“弟子”,方可到楊府學習內家武功。在太極門中,養(yǎng)身拳架是基礎,武術內功是上層建筑。兩者之間辯證關系,是在普及基礎上提高,在提高指導下普及。楊家雖然在公園普及養(yǎng)身拳架,但是依舊保留了卓越的內家武功。在1912年全國南北武術擂臺上,田兆麟代表楊家參賽,力挫群雄,將對手逐一淘汰,后剩下三十余位選手,一擁而上,田兆麟如摧枯拉朽,將其紛紛騰空彈出。這才是真太極拳!
太極拳在不斷普及過程中,受到極左路線嚴重干擾。1956年,武術界掀起反“唯技擊倫”,片面強調太極拳健身作用,一筆抹殺其技擊功能。太極拳是源遠流長道家武功,武術界個別領導人卻把張三豐祖師開創(chuàng)太極拳的歷史功績當作“封建迷信”來批判,割斷了太極拳與道家文化的淵源關系。現(xiàn)在有人建議要將太極拳申報非物質文化遺產。繼承道家文化傳統(tǒng),既有武術內功又有保健作用的太極拳,才是中華民族寶貴文化遺產。被閹割之后的太極操,至多不過是一種大眾時尚文化而已。割斷了文化傳統(tǒng)血脈,遑論歷史文化遺產?!
上海曾經(jīng)是傳播太極文化重要基地之一。上世紀二三十年代,陳微明的致柔拳社(1926—1932)、葉大密的武當太極拳社(1927—1935)、武匯川的匯川太極拳社(1927—1935)、吳鑒泉的鑒泉太極拳社(1932—1935)在上海推廣傳播太極拳。三十年代初,楊澄甫宗師及其傳人田兆麟、武匯川、董英杰,吳鑒泉宗師及其傳人趙壽村、馬岳良,孫祿堂宗師及其傳人孫存周、支燮堂等均在上海。1930年楊澄甫宗師從杭州來滬,寓所在圣母院路圣達里,后來搬到巨籟達路大德村。楊公內勁充沛,弟子與楊公推手之時,往往騰空飛出,撞在墻上,留下凹痕。1934年楊公去廣州授拳,1936年返滬住在福熙路安樂村。1930年,孫祿堂宗師在上海曾住在其弟子支燮堂、楊世垣家中。楊世垣家住虹口愛兒縉路,曾有六名日本武士上門挑戰(zhàn)。孫先生平臥于地,讓五名日本人按住其頭部及四肢,另一名日本人喊口令:一、二、三字尚未出口,孫公一躍而起,五名日本人騰空飛出,撲倒在地。孫公體格瘦小,年逾七旬,他用的是內勁而非拙力。經(jīng)過比試,日本人對孫公推崇備至,尊其為“武圣”。上海人杰地靈,是太極文化歷史資源相對集中之處,至今尚有碩果僅存之老齡拳友,或者積數(shù)十年苦功而身手不凡,或者保存了太極先輩珍貴的文字、影像資料。拜訪這些老齡拳友,挖掘整理太極文史資料,傳承太極文化,亦是上海文史館重陽節(jié)敬老活動題中應有之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