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知道太極拳講究的是以柔克剛,所以在練習(xí)太極拳的時候都把重點放在練柔的身上,但是在練習(xí)柔的同時也別忘記剛的重要性,它們都是互相作用的關(guān)系。太極拳的高層水平就是練到剛?cè)岵某潭取?/p>
在洪論中有這樣一句話就是說,剛?cè)岬暮鲭[忽現(xiàn)的問題。
“忽隱忽現(xiàn)”這句話源自王宗岳的《太極拳論》(下稱《王論》)?!锻跽摗返奶攸c是承上啟下,節(jié)節(jié)貫穿,是一個不能分割的整體。如果單拿其中一段或一句話去單獨理解,就會以偏概全,斷章取義。“忽隱忽現(xiàn)”是一個啟后的句子,全句是“忽隱忽現(xiàn),左重則左虛,右重則右杳,仰之則彌高,俯之則彌深,進之則愈長,退之則愈促”。這一段話不能分割開去單獨解釋,因為后邊這六句話,是說明如何來“忽隱忽現(xiàn)”的。我認為應(yīng)當(dāng)解釋為:敵攻我左邊(有人理解成我左邊攻敵是錯誤的)我左邊虛化,攻我右邊我右邊走化,使敵感到所攻之處無著力點。杳無蹤影;敵向上攻我,我引進使敵力落空,使敵感到高不可達,敵向下攻我,我向下走化,使敵感到如臨深淵,深不可測;敵進時,應(yīng)當(dāng)離我近了才對,可反覺得距我更遠了(愈長);敵退時,應(yīng)當(dāng)離我遠了才對,可是敵反覺得距我更近了(“退之則愈促”中的“促”字當(dāng)“近”字解)。前五句說的是敵進我退,就是《王論》中說的“人剛我柔謂之走,”是敵陽我陰,敵剛我柔。是我的“忽隱”;后一句說的是敵退我進,就是《王論》中所說的“我順人背謂之粘”,是我陽敵陰,我剛敵柔,是我的“忽現(xiàn)”。所以我認為《王論》中已經(jīng)清楚地說明了如何“忽隱忽現(xiàn)”的具體方法。如果把這一段話分割開來,只說:“忽隱忽現(xiàn)”,后邊的幾句則“另行處理”,就會出現(xiàn)了“怎么隱,怎么現(xiàn)的方法,也沒說明的疑問”。還有,《王論》中“忽隱忽現(xiàn)”的剛?cè)嶙兓?,我認為指的是二人交手中的隱現(xiàn),剛?cè)?,不是一個人肢體的剛?cè)嶙兓?,也不是指螺旋勁本身既含剛又有柔,一個動作中包含了剛和柔。
《洪論》說:“王宗岳先生說的‘必須知陰陽,陰不離陽,陽不離陰,陰陽相濟,方為懂勁’。雖然說明陰陽相濟,我們可能知道陰代表虛、柔,陽代表實、剛。但是怎樣做到陰陽相濟,即剛?cè)嵯酀膶嶋H行動,依舊沒講明白。"
對于王論中的剛?cè)岵鷮嶋H行動這一說法,很多人都想知道具體意思。
《王論》中的“須知陰陽”,不是太極拳中所泛指的陰陽,而是專指“欲避此病”方法中的陰陽。其中的“此病”,指的是“雙重”。“雙重”指的是何處,一種觀點認為指的是手足位置的虛實配合(手與手、足與足、同側(cè)手與足不能雙重);另一種觀點認為與人交手時,人用力,我也用力相抗(這個問題誰是誰非,至今沒有定論)。我認為,在別的地方,或者可以現(xiàn)解成手足位置的虛實配合,但在《王論》絕對指的是二人交手中雙方都用力。因為“欲避此病”之后,接著就說明了“欲避此病”的方法是“須知陰陽,粘即是走,走即是粘”。這里的陰陽,就是粘和走。粘為陽,走為陰,粘為剛,走為柔。什么叫“粘”、“走”呢?《王論》開頭說“人剛我柔謂之走,我順人背謂之粘”。也就是說人攻來時我走化,人處于背勢要走時,我進而跟之,將其粘住,就可以避免“雙重”了。如果人攻來時我不走,而是與之相抗,就是“雙重”。這里的粘走,指的是二人所為,所以《王論》中的“雙重”指的絕對是二人交手中的你重我也重,不是個人手足位置的虛實配合。
所謂“陰不離陽,陽不離陰”,是說在走、粘的過程中,陰和陽不能分離。人剛我走時,既不能用力相抗,也不能不走,不走或走得慢了也會頂,同時也不能走得快了,快了也要丟;當(dāng)敵退時,我要及時跟上,將其粘住,快慢適宜,也不能丟、頂。走粘快慢不當(dāng),產(chǎn)生了丟。就是陰陽分開,產(chǎn)生了頂,頂了雙方也會脫離,陰陽也會分開,就不會是“陰不離陽,陽不離陰”了。所以在粘走的過程中,要“沾粘連隨不丟頂”,這就是“人進一寸,我退一寸,人退一寸,則我進一寸”。進多了不行,退多了也不行。
所謂“剛?cè)嵯酀?,方為懂?rdquo;,是說在粘、走的過程中,剛?cè)嵋ハ嘌a益,保持陰陽平衡,人剛我柔時,人為陽,我為陰,當(dāng)人進到不能再進,或進至中途而要退時,我進而將其粘住,我則由陰變陽,這種及時的剛?cè)徂D(zhuǎn)化,就是“剛?cè)嵯酀?rdquo;,就是“懂勁”。“懂勁后愈練愈精,默識揣摩,漸至從心所欲”。其中“默識”的“識”字,讀志,當(dāng)記住解。與人交手,能夠“陰不離陽,陽不離陰,陰陽相濟”了,再經(jīng)過一段時間的“默識揣摩”做到敵進我退,敵退我進,不丟不頂,人打我打不上,我打敵,敵躲不過.這不就是“從心所欲”了嗎!
我們在王論中的一段話中知道剛?cè)岵鷮嶋H行動的意思就是粘和走的意思。
同時粘和走也是避免“雙重”的方法,也是達到從心所欲這樣一個重要目的的手段。如果在引用這段話時,僅是掐頭去尾,還可以解釋通的話,那么,抽掉了中間的粘和走,你就不知道剛?cè)嵯酀?ldquo;具體動作的方法”,就會把“雙重”理解成手足位置的配合,就找不到達到“從心所欲”的具體手段,抽掉粘和走,就等于抽掉了這段話的靈魂,
《洪論》認為“古書所說‘柔久自剛,積柔成剛’等,都是難以理解的,而且和太極運動形式結(jié)合不上”。也“不合太極的實際剛?cè)?rdquo;,我認為這種觀點是錯誤的。問題是如何理解這句話和如何實踐這句話。
“柔久自剛,積柔成剛”,講的是如何得力(練力量)的。得力的途徑有兩條:一是練力得力,如舉重,打沙袋等;另一途徑是“從無力中求有力”,從放松中求力量,以柔求剛。太極拳屬于后者,所以,打太極拳要求慢、柔、松,用意不用力。這一理論的意義和方法,楊澄甫先生在《太極拳術(shù)十要》中作了詳盡的闡述:“練太極拳,全身松開,不使用分毫之拙勁,以留滯于筋骨血脈之間,以自束縛,然后能輕靈變化,圓轉(zhuǎn)自如,或疑:不用力何以能長力?蓋人身之有經(jīng)絡(luò),如地之有溝穴。溝穴不塞而水流,經(jīng)絡(luò)不閉而氣通。如渾身僵勁充滿經(jīng)絡(luò),氣血停滯,轉(zhuǎn)動不靈,牽動一發(fā)而全身動矣。若不用力而用意,意之所至,氣即至焉。發(fā)是氣血流注,日日貫輸,無時停滯,久久練習(xí),則得真正內(nèi)勁,即太極拳譜所云:‘極柔軟,然后能極堅剛’”。這一觀點和武禹襄在《太極拳解》中說的“行氣如九曲珠無微不至,運動如百練鋼,何堅不摧”以及陳復(fù)元所說的“柔久則剛自在其中”的觀點基本一致?!逗檎摗钒?ldquo;柔久自剛,積柔成剛”理解成了“太極推手的剛?cè)嶙兓?rdquo;,把得力途徑和方法,理解成了用力的過程和方法,所以才得出“難以理解的,而且和太極運動形式結(jié)合不上”的結(jié)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