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極拳中的修煉是很有學問的,在練習的過程也會遇到很多的困難,對于初學者來說這是很重要的,也是比較很難把握得住的。而對于老練著來說卻很簡單,因為經(jīng)過長期的練習,積累了很多的經(jīng)驗。
在太極拳中,不夸張的說,有的性格方面的體現(xiàn),就像每個太極拳著的性格不同。
武林中人大多氣質(zhì)內(nèi)向,性格孤獨。他們習慣于內(nèi)省的思維方式,而且行事獨特,與常人總有些不同之處,甚至格格不入。
從常理講,習武者的精神世界應當是十分充實的,但他們似乎生活在另一個世界里,他們的靈魂深處幾乎始終是孤獨的、寂寞的。他們又總是被某種似有若無的失落感困擾著,剪不斷,理還亂,終常常是帶著某種遺憾離開了人世。而他們的內(nèi)省和孤獨,他們的失落和遺憾,一般人又大多難以理解。于是,這便成了一個亙古之謎,像歷史那樣遙遠,又像夢境這般貼近。古往今來,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在孤獨中赍志而歿,把永恒的謎底埋葬在九泉之下。
在我們看的武俠劇里經(jīng)常聽到這樣一句話,高手都是孤獨的,這句話是達到一種境界的體現(xiàn)。
唐人高適詩云:“莫愁前路無知己,天下誰人不識君?”但卻正是那些“誰人不識”的名人,倒是比常人有著更多的無法排遣的孤獨。因為他們往往是智者,其見識超越了一般的人,所以他們在自己所處的社會環(huán)境中根難找到知音,難免產(chǎn)生煢煢孑立、形影相吊的感覺。那些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們又何嘗不是如此?金庸在《神雕俠侶》中寫到一位獨孤大俠。他仗劍縱橫南北,所向無敵,以致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一個對手。他成了名符其實的‘天下第一劍”。但是,他從此也厭倦了人生,埋劍隱居,后死在一個荒涼的山洞里。他留下的遺言是:“劍魔獨孤求敗既無敵于天下,乃埋創(chuàng)于斯。嗚呼!群雄束手,長劍空利,不亦悲夫!”這位獨孤太俠的心境又豈是常人所能理解?陽春白雪,和者蓋寡;冬蟲夏草,識者彌鮮。武林中亦復如此。
學藝就是求道,藝之至境即道之所在。拳與道合,藝與心合,乃是武學的高境界。為了追求這神化之境,有天資的人也須付出數(shù)十年的不懈努力。況且藝無止境,即便在同一境界內(nèi),又必有高低深淺之分。因此,窮一人畢生之力,也永遠探討不盡拳理拳技,只能悟透和掌握其中的一小部分。
大凡成為武林高手的人,多從幼年起即悉心學習武功,其所從必為名師,名師督責必為嚴苛,所以有關(guān)武術(shù)的種種觀念,諸如勝負意識、防衛(wèi)意識、拳道意識等等,很早就在他心里扎下了根兒。顏元從8歲起從吳洞云學習武藝,大概到50歲上下才技藝大成,達到顛峰狀態(tài),其間經(jīng)過了大約40年的時間。在如此漫長的歲月里,習武考耳聞目睹,心中所想,手中所練,不是武術(shù)本身,也必大多與武術(shù)有關(guān)。在這樣的長年熏陶習染下,有關(guān)武術(shù)的種種意識已經(jīng)溶入他的靈魂。
在太極拳者中,因為每個拳者水平的高低,所以在拳者之間的交流也就會缺乏一種交流方式,對于這個情況也是很正常的。
在同一水平層次的高手們之間(應當指出,在同一時期內(nèi),這類高手的數(shù)量極少),由于勝負意識、門派之見等諸多因素,彼此開誠布公地交流練功心得的機會也是極少的。他們寧可炫耀功力,而絕不公開練功秘訣。也就是說,高手們彼此之間雖說應當有較多的共同語言,但實際上他們彼此的心靈也是互相封閉的,甚至同一般人之間相比,封閉得更嚴密、更牢固。
學習武藝,除了開始一個階段由師父傳授以外,越往后練就越要靠自己動腦筋。等練到暗勁以后,幾乎完全憑自己的悟性和毅力去摸索。年長日久,習武者自會養(yǎng)成內(nèi)省的習慣。他們十分重視自己的思維活動,注意自己的意念運動和真氣游走。在練功時,他們?nèi)褙炞?,致力于意與氣的結(jié)合,氣與力的結(jié)合,對每招每式都要反復地進行自我檢查。他們的外表也許是沉靜的,但意念卻在不斷地運動,帶動真氣在體內(nèi)周流不已。這種內(nèi)動而外靜,或以內(nèi)動指導外動的特殊的“意氣運動”和練武方式,與一般人的運動方式大相徑庭。由這種特殊運動方式鍛煉出來的思維方式當然也是特殊的,這就是武術(shù)家們的內(nèi)省。
武林高于們數(shù)十年如一日地潛心鉆研武技,他們以練武為事業(yè),視武技如生命。他們所孜孜追求的,是武功的進展與提高,希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。但是,藝無止境,而—個人的生命終究有限,武功再高也逃脫不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規(guī)律。這祥,他們在彌留之際的人生缺憾也就可想而知了。
武術(shù)練到高級階段,一定要講究順應自然,誠如自然門歌訣所言:“動靜無始,變化無端,虛虛實實,自然而然。”順應自然則一通百通,一順百順,無絲毫拙力,無絲毫勉強,圓活流暢,無執(zhí)如礙。這就首先要求習武者心地虛靜,一片空明,無牽無掛,無執(zhí)無礙,不為任何世俗塵念所擾。久而久之,不少武術(shù)家就逐漸養(yǎng)成了沖淡平和的氣質(zhì),他們把世間的富貴利祿看得不是太重,于個人的榮辱浮沉也并不總是放在心上,與世少爭,與人少爭。這樣,在一般世俗者眼中,一些武林高手似乎變成了身在塵世而心在世外的不食人間姻火的‘怪人”,對他們的行為方式當然也就難以理解了。
內(nèi)省形成于武術(shù)所特有的練功方式,孤獨則形成于習武者對武術(shù)的專注和獻身精神,同時也與武林中特殊的人際關(guān)系有關(guān)。
中國有句古話,叫做“文人相輕”,其實練武之人又何嘗不是如此?恐怕比文人之間還要嚴重。俗話說“文無第一,武無第二”,那“武功天下第一”的名頭,歷來不知被多少英雄好漢所覬覦,被多少武林門派所神往。自古以來,無數(shù)次擂臺比武,高手之間的無數(shù)次打斗,各門派之間的無數(shù)次較量,大都是這種爭勝心理的反映。直到晚清時期,八勢掌名師董海川與形意拳名師郭云深還在北京舉行了一場持續(xù)三天的大比武,后打成平手,議決形意、八封合為一門。
中國武術(shù)界歷來門派觀念極重,畛域分明,各門派之間往往壁壘森嚴,互不服氣,有時還明爭暗斗,屢生事端。直到今天,門源意識雖已逐漸淡化,但門派之爭仍時有所聞。筆者就曾耳聞目睹多次門派之爭,無不以比武開始,以結(jié)仇告終。
70年代初期,河南某地一個門派的兩個人在外市打架裁了跟頭,他們回去后又約了數(shù)人,攜帶兵刃,往返數(shù)百里,于深夜?jié)撊雽Ψ郊抑校髴?zhàn)一場。還有一位拳師,他的徒弟因主動找人試手面被打倒,他就親身出馬,三番五次找上門去,要為徒弟出氣,后與對方打成平手,此事才算了結(jié)。80年代初期,國內(nèi)有家報紙曾刊登文章,說解放前上海某派某人曾打敗過北方某拳派的一位創(chuàng)始人。后來又有一家晚報對此事大加渲染,由此引起軒然大披。北方該拳派立即有人南下,要求澄清事實,還有弟子表示欲與某人一決高低。幸虧各方面及時做了工作,才使得事態(tài)未能進一步惡化。
即使在同一門派之內(nèi),師兄弟之間的關(guān)系也未必總是處得那么融洽。在同門之間的嫉妒猜疑,多表現(xiàn)為爭武功的高低以及同師父的親疏。筆者曾聽說,某門派有兩個師兄弟,彼此功夫不相上下,因為有一次師父夸獎了師弟幾句,師兄不服,競在單刀進槍的對練中故意加力,將師弟的額頭戳傷。這件事發(fā)生在70年代初期。
上述種種,并非危言聳聽。武林中的門戶之見以及種種紛爭,實非外人所能想象,也非外人所可理解。
顏元晚年曾感恨道:“宇宙無知已,唯有地天通。須臾隔亦愧,自矢日兢兢。”對這位武林高手來說,宇宙之大,竟然找不到一個知已,只有與天地互通靈犀,片到無隔,矢志奮進不懈,才能在心靈上感受到一點自我慰藉。這是多么濃重的孤獨,又蘊含著多少人生的悲涼!難怪顏元在臨終前半年,奮筆寫下“立心高明,俯視一切”八個字,可視為他暮年心境的寫照,這也正是不少武林高手的共同心理。
武林高手們大多從社會下層走來,他們在世人的白眼下,在同行的嫉護中,默默地自省著,在刀光劍影里討生活。他們必然經(jīng)歷過不少挫折和失敗,也經(jīng)歷過不少勝利和喜悅,心中蘊滿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甜酸苦辣。他們沒有必要向局外人訴說,也極少向局外人訴說,“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。”坎坷的經(jīng)歷使他們中的大多數(shù)不屑為榮辱貴賤所動,也不屑與蕓蕓眾生為伍,而心甘情愿地長年忍受著孤獨的折磨。甚至離群索居,不問世事。